【随笔】 澡堂里的大叔们
 

   【随笔】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澡堂里的大叔们

 

李 杰

   

 公安局澡堂每周五按时开放,澡堂里的大叔们几乎都惯例到这里来洗澡。

    大叔们的体态普遍都有些发福,隆起的肚子随着他们的动作,上下或是左右一晃一颤的,全身上下的肉没了弹性,要是没了皮肤的承载,会像水一样流出来似的。澡堂里也有几位身材瘦小的大叔,起了褶的皮肤像层纸附在身体上,让全身的骨头清晰可见。

大叔们的动作都极其缓慢,像是影视剧里的慢动作。在池子里泡澡的,微闭着双眼,双腿尽情地舒展在水里,只有头露出水面,两手悠哉游哉地撩着水;在喷头下淋浴着的,则正在往头上抹洗发水,洗着那点儿硕果仅存的头发;搓澡的大叔们一般都结成对子,不紧不慢地替对方擦洗着身子。

洗着澡的大叔们喜欢聊聊,过去现在的、圈里圈外的、国内国外的都是他们的谈资;过去自己当民警时一个派出所就五六个人,十天半月回不了家,看着月亮数星星,想媳妇想孩子;公安部实行了“三项纪律”,河北一名外事民警因群众办理出境手续,让群众跑了六次腿儿也没办成,这名民警被开除了公安队伍;中纪委规定了严禁公款购买月饼、贺年卡、节礼年货,党风社会风气大为好转,如此等等。

洗完澡的大叔们一般不急于离开,大都是穿上一条短裤,或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与空气亲密接触;或是聊着未说完的话题。临走时,大叔们总会相互嘱咐一声老几位多注意身体,下个星期五再见。

这些洗澡的大叔们都是我们公安局离退休的老领导、老同志。

几天前曾读过这样一篇短文,文章的主人公在看自己种的黄瓜时,发现上星期才开花结果的小黄瓜不见了,经过寻找,才发现它已落到瓜藤下方,成为了一只大黄瓜。而最令他感动的是,原来看着纤细的须蔓,有些已经因为苍老而完全干枯,当他试着拉动它们的时候,仍然无比坚韧而强有力地缠绕着。主人公为此而感叹,生命是多么伟大啊!它的尊贵与光荣,是不仅为今生而存在,且为着下一代的繁衍而支撑,在生命的最后后,都不放下自己的责任。他以这件事教育自己的儿子,当晚餐的盘中有着鲜嫩的凉拌黄瓜时,请别忘了:谢谢种黄瓜的人、谢谢土地、谢谢篱笆墙、谢谢蜜蜂、谢谢牺牲自己、至死不懈的须蔓,也谢谢那棵曾被瓜藤压弯的小树。

我们应当感谢澡堂里的大叔们,向他们深深地鞠上一躬,真诚地道一声谢谢,同时祝福:“愿你们身体永远健康,生活美满幸福!”(作者单位: 丹东市公安局刑警支队)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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